1949年12月的北京。

肖劲光裹紧军大衣，快步走向中南海。警卫员刚要通报，屋里就传来毛泽东爽朗的声音："是劲光同志来了吧？快进来！"

肖劲光深吸一口气，推门而入。毛泽东正伏案批阅文件："怎么样，海军司令同志，准备好了吗？"

"主席，我...我晕船啊！在苏联学习时坐过一次军舰，吐得昏天黑地..."

毛泽东哈哈大笑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："刘亚楼当空军司令，他也晕机嘛！"他把文件推过来，"中央已经决定了，由你来组建人民海军。"

肖劲光接过文件："可是我对海军一窍不通..."

"谁生下来就会打仗？你在苏联学习过，眼界开阔。这个担子，非你莫属啊！"

走出中南海，肖劲光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喃喃自语："老天爷，这可怎么搞..."

与此同时，南京华东军区海军司令部。张爱萍正在查看海图，参谋匆匆进来："司令员，中央来电！"

张爱萍展开电报，眉头渐渐皱起。电报上明确写着：任命肖劲光为海军司令员。

"司令员..."参谋欲言又止。

张爱萍摆摆手，突然笑了："好！肖劲光同志军政双全，是最合适的人选！"他转向海图，"通知各舰，准备迎接新司令员！"

02

1950年1月，青岛港。肖劲光第一次登上"长春号"驱逐舰。海浪轻轻摇晃，他的脸色开始发白。

"司令员，要不要休息一下？"舰长关切地问。

肖劲光摇摇头，强撑着走到甲板中央："同志们！我肖劲光是个旱鸭子，但从今天起，我和大家一起学游泳！"话音刚落，一个浪头打来，他"哇"地吐了出来。

水兵们面面相觑。突然，一个老兵大喊："司令员都吐了还坚持，咱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？"甲板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
当晚，肖劲光在舱室里翻阅世界各国海军资料，边看边吐。秘书心疼地说："司令员，明天再看吧..."

"不行！"肖劲光擦擦嘴，"西方走重装备路线，苏联侧重潜艇...我们底子薄，得走自己的路..."

1953年春，肖劲光视察新建的青岛海军基地。看着码头上一排排崭新的舰艇，他欣慰地点点头。这时，一个参谋跑来："司令员，苏联专家说我们的造船计划太保守！"

肖劲光眯起眼睛："告诉他们，中国海军要走'轻型防御'路线。大舰要造，但更要发展潜艇和快艇！"

回京述职时，毛泽东笑着问他："听说你把苏联专家顶回去了？"

"主席，"肖劲光认真地说，"海军建设必须符合我国实际。现在国家百废待兴，不能好高骛远。"

毛泽东赞许地点头："有主见！海军交给你，我放心。"

03

1960年夏，北海舰队司令部。肖劲光正在主持会议，突然接到紧急报告：苏联撤走全部专家，带走了关键技术资料。

会议室一片死寂。肖劲光缓缓站起，一拳砸在桌上："撤就撤！没有张屠户，还吃带毛猪？"他环视众人，"从今天起，我们自力更生！"

会后，他立即飞赴各大造船厂。在大连，他握着工程师的手说："不要怕失败，责任我来担！"在江南，他睡在车间里，和技术员一起攻关。一年后，中国第一艘自主研发的潜艇下水了。

1971年秋，西沙群岛海域。已经年过六旬的肖劲光亲自坐镇指挥演习。巨浪中，他站在指挥舰上纹丝不动，早已不再晕船。

"司令员，"参谋递上望远镜，"新型驱逐舰的测试结果出来了，完全达到设计指标！"

肖劲光欣慰地笑了："告诉科研所的同志，他们立了大功！"他望向蔚蓝的海面，轻声说，"总有一天，我们的航母会航行在这片海域..."

1980年元旦，海军司令部举行交接仪式。新任司令员紧握肖劲光的手："老首长，您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..."

肖劲光拍拍他的肩膀："海军就交给你了。记住，建设海军是为了保卫和平，不是为了称霸海洋！"

走出司令部大门，肖劲光回头望了一眼飘扬的军旗。三十年前那个晕船的陆军将领，如今已经把自己的名字永远镌刻在中国海军的历史上。

几天后，张爱萍来家中探望。两位老战友相对而坐，茶几上摆着一艘军舰模型。

"老肖，"张爱萍笑道，"当年你接手海军，我可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。"

肖劲光给他倒茶："说实话，当时我还担心你有想法..."

"瞎说！"张爱萍摆摆手，"军队是党的，不是哪个人的。你看，现在我不是当上国防部长了？"

两人相视而笑。夕阳透过窗户，将两位老将军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，仿佛要延伸到那片他们用毕生心血守护的蔚蓝海洋。